明里暗里来南阳侯府走动着了。
只是不管是崔氏长房嫡女,还是王氏二房那刚得封县主的长女,都入不了南阳侯的眼,一直不曾松口。饶是别人说破了嘴皮,南阳侯秦树光也只管眯着眼睛笑,让人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直到三年后,皇帝在家宴上喝了两杯酒,赐了一个银鎏银簪花暖砚盒给年仅十五岁的秦晟。
人们这一下就明白了当初南阳侯为何婉拒了每一个上门说亲的人,因为人家早就和皇帝说好了!
要说别人是怎么知道的,只因那个银鎏银簪花暖砚盒原本是一对,还有一个金的在景隆公主楼音那儿。
果然不出人意外的,皇帝和南阳侯渐渐在家宴上谈起了儿女之事,这便坐实了人们的猜想,隐隐将秦晟当做未来的准驸马人选了。
虽说与公主比起来,世家更愿意相互通婚。可南阳侯的独子不一样,人家要娶的可是皇帝与皇后的独女景隆公主,日后南阳侯府的前程更是不可限量了。
南阳侯长子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但南阳侯府却不曾清净过一天,因为还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呢。
原本上门给南阳侯府嫡女秦语阳说亲的人就多,如今眼看着南阳侯府长子要做驸马了,就更多的人打着秦语阳的主意了。
可惜,对这个小女儿,南阳侯一样不松口。
这些整个京都的人又不得不猜测一番,是不是秦语阳又被皇帝钦定要许给哪位皇子了?
想来二皇子不足六岁,其他小皇子尚在襁褓,那么只有太子还没有正妃了……难道南阳侯府出了一位驸马还要出一位太子妃?
这一下南阳侯府可越发神乎了,在人们的传言中俨然已经有了压倒宗室的架势了。
不过当事人秦晟却深知父亲不愿将妹妹许配出去的原因,他看着自己脚下的被扒了皮的猫,血淋淋地躺着,染红了一大片青砖,心里一阵寒颤。
那原本是一只西域进攻的猫,通身雪白,有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原本是要赏给景隆公主的,只是公主实在不喜欢养猫这才赏给了南阳侯府。
秦晟第一眼见到这只猫就喜欢得不得了,十五岁的少年难得心底一软,将它抱在怀里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送到妹妹房里,交给了妹妹的奶娘,打算给妹妹一个惊喜。
可惜惊喜没有,却等来了一个惊吓。
秦晟不忍地别开头,径直走向闺房里的秦语阳。她刚换了一身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两个侍女哆嗦着用棉布给她绞干头发。
染着猫血的鹅黄色锦裙被换下来扔到了一边,散发着一股子腥味儿。
秦语阳看见秦晟来了,便让侍女退下,执起一把扇水墨团扇,笑颜如花,“哥哥来了?”
秦晟心里又气又凉,浑身都在发抖,他不知道为什么秦语阳还能笑盈盈地跟他说话,“你疯了不成?这可是御赐的猫!”
秦语阳只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外面的猫,用团扇半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说道:“正因为是御赐的,更脏。”
只要不是南阳侯府的人,谁会相信外面那只白骨可见的猫是死于眼前这个贵气天然,笑颜娇憨的世家嫡女手里?
秦晟双手握着拳,瞪红了双眼,“秦语阳,在你眼里还有什么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