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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3)

候,是怀着一片爱意襄助。薛玉霄也不知道自己说话到底管不管用,只当是随手试试:“你要是感兴趣的话,能不能帮我做出来?配方里可以加入花瓣香料……这个比皂角好用。”

裴饮雪:“帮你?”

薛玉霄默默缩了回去,以为他不愿意,就闭上眼埋头不动:“算了,怪麻烦的呢,你还是歇着吧,我闲了自己研究。”

旁边的托盘上放着天然皂荚捣碎做成的皂角团,里面混着名贵香料。齐朝的风气如此,无论性别,都格外地讲究干净、以及行走坐卧香气飘然,所以仕宦贵族之家对香料的需求非常大。

因为女尊而男卑,所以女子的熏香也更加馥郁和甘甜,往往能够通过一个人身上的香气来辨识对方的性别。就算是隔着帘子、屏风,或者一道门,只要有风经过的地方,就有闻香识人的美谈。

热雾缭绕之中,裴饮雪望着她朦胧的面颊。薛玉霄的肌肤很白,从热水里蒸腾出一种艳丽灵动、生机勃勃的粉,蔓延在她湿漉漉的指节间。

他只是想跟她说话,见状又很快别开视线,只认真地借着灯光、看向手中的配方。他想了半晌,说:“你其实不必说,请我做什么,或是让我帮你做什么。”

裴饮雪背下配方,将纸叠起,道:“你尽可以将我当成你麾下的谋士,当成一件好用的物品使用,只要别有意折辱,这就已经很好了。”

薛玉霄眯着眼睛,强撑困意,问他:“那你觉得什么算是折辱?”

裴饮雪还未答,她就继续说下去:“譬如我觉得你身段很好,立如松柏,动似春柳。这是折辱你吗?比如我觉得你的腰生得很细,让我想起……嬛嬛一袅楚宫腰……”

这是夸赞女子的诗,用在他身上并不和谐。

她的声音里有着浓郁的倦意。裴饮雪猜想她快要睡着了,可他还是没有抬头,他不应该看……哪怕他对薛三娘诞生了无限的好奇。

“不是。这只是……你没背好诗。”

薛玉霄闷闷地笑,半晌没吱声,就在裴饮雪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却用力揉了揉脸清醒过来,拿过架子上的布巾擦身。

意识到在这个世界当女人还算安全之后,薛玉霄也抛去了一些不必要的介意和害羞。她背对着裴饮雪穿上洁净的薄衫,赤着脚走回去。

裴饮雪听到滴水的声音,淡淡地嘱咐了一句:“仔细脚下滑——”

话没说完,听到薛玉霄三步并作两步地穿过隔间,走过去倒在床上,砰地一声。然后她像个毛毛虫一样埋头拱进了新换的薄被里。

……好消息是没滑倒。

坏消息是,年纪轻轻倒头就睡。

清谈会上的事很快传到其他士族名门的耳朵里。

王家的放鹿园中,当今凤阁尚书令王秀站在廊下,听到几个属官在谈论“反者道之动”,便招手让几人过来。

几人穿着便服,向王秀行礼:“丞相。”

当今皇帝虽然已经将“丞相”的官名废除,但凤阁尚书的职责和地位与丞相别无二致,一样是权倾朝野、百官之首,所以私下里很多人还是叫丞相。

这位就是写出《金玉名篇》的王秀王大人。她年过四十,梳着官员常梳的高髻,带着一顶珠玉做的冠子,含笑问道:“你们可是在说薛家女儿在崔征月面前所说的话?”

几人道:“是。现下很多地方都在谈论她的‘反者道之动’。”

王秀轻轻颔首:“我知道。你们觉得如何?”

几人互相对视一下。她们其实很想说“惊才绝艳、轻易难出其右”。但一想到前几年王秀为自己家的小儿子的终身,亲自去薛府跟薛司空退了婚,为此还惹得诸多士族大为不满。

琅琊王氏是豪门,整个陪都能跟王丞相讲“门当户对”的人家。就只有薛司空嫡出的女儿——薛家三娘薛玉霄。但薛玉霄的风评有目共睹,王秀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儿子跳进火盆,不顾颜面,把当年指腹为婚的婚约解除了,从此跟薛司空势同水火。

几人想到这里,唯唯诺诺道:“一家之谈,算不上什么。”

王秀摇了摇头,道:“你们不用顾忌我,有话直说,不要遮遮掩掩。”

几个属官这才小心翼翼地表达了赞美之情。

王秀认真听了半晌,让她们下去,沿着回廊走回议事厅,面前是她的姊妹,也在朝中任职。

她的二妹王婕道:“姐姐怎么愈发心事重重了,难道崔征月交给您的这篇辩文并不好?”

王秀问她:“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王婕十分兴奋:“无论是谁,此人必有大才,未来的成就恐怕不比班昭、蔡琰要低。”

拿她来类比写出《汉书》的班昭,以及才气英英的蔡文姬,可见王婕对此人非常欣赏。

但崔征月特意没有写出这篇辩文的作者,王婕也就不知道她如此赞许的一个人,差一点就是她们家的准儿媳。

王秀叹了口气,说:“这是薛家三娘写的。”

王婕的表情呆滞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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