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严大人的事,严大人不打算聊一聊?”
严崇之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倏尔笑了。
赵盈看的一愣一愣的:“你笑什么?”
他缓缓起身,朝着赵盈拜了一礼:“臣告辞。”
这个人……
赵盈咬紧了后槽牙:“严大人该不是想告诉我,并没有答应为我解惑吧?”
“臣正打算说这个话。”他一礼毕,直起身,以一种善意的目光深望了赵盈一眼,幽幽吐出这么一句话,转身就往门外走。
赵盈气不打一处来,她大可以喊了徐冽拦下人。
这是她的司隶院,不是严崇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但好像,没有什么必要。
他就那样大大方方的出了门,消失在赵盈的视野中。
赵盈听见暗处有动静,挑眉扬声:“想问什么直说。”
“严尚书这不是坑殿下?”
“他怎么坑我了?”
“有问有答,到他那儿,得了想要的答案,就完了?”徐冽的声音里透着疑惑不解,细品之下还有些许不满,“太放肆了。”
“不是放肆。”
赵盈摩挲着尖尖的下巴,意味深长的盯着门口方向:“他说的挺清楚的了。”
刘家倒台,根本正合了狗皇帝心意。
没了刘家,没了刘寄之,他才能顺理成章在朝中扶持新的势力,站在赵澈的背后,成为他将来与兄长夺权的资本。
弱肉强食,昭宁帝要的不是太平盛世下被呵护捧出来的储君,他原本就想要一头狼。
聚众闹事
周衍着急忙慌跑进二堂那会儿,赵盈正在翻看胡为先案的卷宗,她甚至让人从吏部调取了胡为先为官十七年的履历来仔细翻阅。
是以一见周衍风风火火的冲进门,她自己也愣了下,正要吃茶,动作也顿住了:“怎么了?”
周衍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三两步近前去:“殿下,出大事了。”
赵盈拧眉肃然,示意他快说。
事情紧急,他当然也不兜圈子,一拱手,沉声就回话:“府衙外围了好些人,闹得厉害,底下的校尉去问过话,他们全都是从西北来的,打胡为先在甘肃被收押,世子和晋王殿下启程返京,他们就一路跟着进了京。
胡为先犯案是铁打的事实,原该立时判处,可是收押在司隶院数日也没有动静,他们便闹到了府衙来。”
“等等。”赵盈一抬手,打断他的话,“是甘肃的老百姓?”
周衍频频点头:“基本上都是家里本来就穷苦,闹灾之后日子更过不下去,好不容易等到朝廷要下发赈灾款,眼看着终于是有了盼头,结果又出了那样的事。”
他说了半天,不由的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可怜。”
赵盈面色铁青:“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跟着进京来看胡为先斩首示众的了?”
周衍先说是,之后又摇头:“可是臣觉得这里头不太对劲。”
当然不对劲。
赵盈沉思了须臾:“你去广宁侯府请世子来一趟,我有事情问他。”
周衍说好,人却没动。
果然赵盈还有后话交代他:“别从前门走,从后头绕出去,请了人也带他从后门进来,不要惊动了外面的百姓……”
她略一顿:“有多少人?”
“七八个,看起来倒真像是一路结队来的。”
她心中嗤笑,面上却不显露:“再让茂深去一趟京卫指挥使司,把此事告诉郭指挥使。”
周衍面上闪过错愕:“殿下,京卫指挥使司……要调动指挥使司的人手,咱们司隶院没那个权力啊。”
“我不跟他调人,只是告诉他京城中或有骚乱,拱卫京师,守卫宫禁原本就是京卫指挥使司职责所在,你去告诉他,他知道该做什么。”
赵盈还是打断他的话,而后又吩咐:“你记得告诉底下的人,别伤了人,但也别叫他们闯进来。”
周衍说知道:“可是殿下,他们在外面闹哄哄的,难免惊动了人,总归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