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感情甚笃,都是假的!
玉堂琴就为了一个关氏,这样造孽吗?
那宋子安所说,许宗在妙清山私开朝廷金矿之事,他又是否知晓?
若不知,怎就那样巧,他就住在妙清山啊……
赵盈一时头疼,压着鬓边太阳穴处揉了两把。
挥春掖着手进门,匆匆瞥了一眼许荣鑫,踱步上前,附在赵盈耳边说了两句什么话,声音压的极低。
赵盈脸色微变,叫徐冽:“你先把他带下去,过后再说。”
许荣鑫没得到他想要的承诺,更不知赵盈是什么样的态度,本想多问两句,但见赵盈神色不对,又不太敢开口,唯恐惹怒了她,反而弄巧成拙。
好在不是要送他出府,只是可能要见什么更要紧的人,才将他暂且放到一旁去。
念及此,他撑着地,缓缓站起身,再同赵盈等人拜别礼,跟在徐冽身后老老实实的出了门。
等他出门走远,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赵盈才吩咐挥春:“那把人请进来吧。”
应是宋子安了。
宋怀雍与薛闲亭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转而又问道:“不用我去迎他?”
赵盈摇头说不用:“他既要择赵澈为主君,当日我说过,私下里他仍是我的小舅舅,公事上便是君臣,迎他做什么?”
那今天来就是公事了。
还挺巧的。
许荣鑫刚在这儿告发许宗一场,扯出二十四年前的一场辛秘事,叫他们都大为震惊。
那头宋子安就带着消息过府来。
要么是许家金矿事,要么就是扬州官场事。
可事实上——
薛闲亭抿唇:“只怕扬州官场不干净,也和许家脱不了干系。”
那是自然的。
占山封山要是他干的,章乐清最起码就没少收他的好处。
即便不是他,他在扬州经营这么多年,说是广施善德,但从不受官场上的压迫,便可见一斑。
赵盈深吸口气,没应声。
宋子安来时脸色阴沉,不太像是他往日做派。
赵盈一眼瞧见,心里就已经有了数。
他素日行事乖张,如今倒也知事乖觉,自上次一番交谈,他心中对赵盈如今行事作风摸了个大概清楚。
一进门,倒端着三分恭敬同她见了礼。
赵盈就知道上回那些话没白说,宋子安也是真听进去了。
说不得有些人就是要这样刺激一番,才能真正明白其中道理。
不然总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无论选择什么样的路,于旁人都是恩典,这样的想法可要不得。
她噙着笑叫他坐:“脸色这样难看,查到什么了?”
“金矿他没开。”
短短五个字,说出口来,却叫人听出丧气。
宋子安也的确是有些灰头土脸的。
先前觉得他是面色沉郁,现在配上这句话,想想当日他豪言壮语说许家私开金矿,的确是该他垂头丧气。
弄错了,大言不惭到赵盈面前,以此为所谓的第一功,要投诚。
结果查到最后,还真不是。
赵盈果然也沉下脸:“你可真有意思,在扬州府六年,两三年前就怀疑了此事,竟没有私下里调查清楚,如今我奉旨钦差而来,你就红口白牙来告诉我。”
她啧声,咬重了话音,叫了一声小舅舅,听起来阴恻恻的,而后又道:“我要是软和好说话一点,费工夫自己去查,倒叫我白费事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