铄金,不一定非要发生过什么才行。”
云黛容色上乘出身却不好,韩沛昭放着与河东裴氏的大好姻缘不顾,青天白日就要拉了云黛行周公之礼,哪怕他今天没能碰到云黛一根手指,那些人将来也会揣测,说不定是云黛借韩沛昭醉酒而趁机勾引,自荐枕席。
姑娘家遇上这样的事,得到的包容和体谅总是更少些。
明明是受害者,事后还要承受莫名其妙的指责和压力。
“这样也好,只要她自己能想通,得一笔银钱,好好过她的日子,没什么不好的。”
赵行眼底噙着淡淡笑意:“李六娘性子虽说软了点,头脑却清醒,她大概有法子劝下人,晚些时候我再打发人去问问,你放心。”
姜莞撑着扶手站起身,一手按着自己的兜帽,整个仰起头来对上赵行的视线:“二哥哥思虑周全,但我也不同你说谢了,太生分,等我闲下来,打个络子做谢礼送你。”
赵行也没指望她真的送,小丫头的女红金贵得很,回回挂在嘴上说,每次都没见着东西。
他只笑着领她出门:“若是再有这样的梦,记得来告诉我,就算你谢我了。”
算计
依山略偏远,今日出事,这地方就更僻静了。
韩令芙跟在韩沛昭身后进了月洞门,心不在焉上了垂带踏跺,脚下没稳住,差点儿被绊倒。
还是韩沛昭眼明手快,回身扶住她,黑着脸把人带进了屋里。
“大兄不再想想办法吗?”
甫一进门,韩令芙死死拽着韩沛昭的手臂不肯松开:“咱们就这样收拾东西回京,禀明爹娘,然后呢?这件事情不能闹大的!”
她还要脸,将来还要在盛京行走。
这是家丑,看似与她无关,实则是成国公府失了体面,她既是国公府嫡女,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身家不够清白,有个这样荒唐胡闹的兄长,来日于婚配之事上……
韩令芙着急的不得了:“大兄你知道我心思的!这事儿一旦宣扬开,我将来就没有指望了!”
韩沛昭闻言长臂一挥,把她整个人挥开:“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惦记着自己能不能嫁二殿下?”
为什么不能惦记?她难道不应该惦记吗?
错不是她犯下的,她也是被连累的!
韩令芙咬牙切齿:“是你行为不检点,做出这荒唐事,你凭什么凶我?”
她不想闹脾气。
现而今都是于事无补。
韩令芙深吸了好几口气,尽可能的稳下心神来:“当着姜莞的面,二殿下肯定是要顺着她的意思来办的,大兄不如再去见一见殿下,看看殿下能不能回心转意。”
她想着又踱上去半步:“难道你真的想跟裴家退婚吗?”
韩沛昭坐在太师椅上,整张脸埋在手心里。
从出事到方才在主院,他整个人都很乱,一直没能理出个思绪来。
现在回想,似乎有些太巧了。
饭后已经过了这么久,好端端的怎么这个时辰送醒酒汤到依山来?
还有云黛。
李玉棋在泡池子,云黛去帮她取东西,依山门前也并不是必经之地。
他平素好色是不假,今日席间被灌了酒,有些上头也没错,但仔细想来,还不至于这般失了分寸,青天白日把人拽到自己院中,连屋子都没进,就要行周公之礼。
韩沛昭腾地站起身来,面色铁青。
韩令芙不明就里,试着靠近他些:“大兄?”
她用的是桂花头油,香甜不浓郁,淡淡的桂花香气入鼻,韩沛昭鼻尖却萦绕过一股清冽梅花香。
他深吸一口,又不见了踪影。
那股香味——
“你跟她们一起去泡池子的时候,可有谁身上用过梅香吗?”
韩令芙秀眉紧锁:“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
“回答我!”
韩沛昭端的严肃又认真,拔高的音调猛地吓了韩令芙一跳。
她愣怔须臾下意识依他所言去回想,好半晌才摇头说没有:“不过平素李玉棋最爱用梅香,周宛宁也常用。”
韩沛昭原就沉如寒潭的那张脸,登时更冷冽。
他拔步要往外走,又在门口驻足停下来。
韩令芙跟上去两步后追着问他:“大兄,怎么了?你想起什么事情吗?”
“我可能,是中了别人圈套了。”
韩沛昭咬着牙,一字一句是从他牙缝里漏出来的:“云黛身染梅花香气而来,她自依山门前路过,我正好出来透口气,香气扑面而来,带得一阵情动,才有后来的事情。还有赵行让人送来的那碗醒酒汤——来得太巧,实在是太巧了!”
这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