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不是取决于一个人的努力,甚至不是一个公司的努力,有时候需要整个产业链的上游和下游都能支持才行……
总之,你不要给自己压力那么大,就算产业链暂时不支持,想法是好的,也终有可以实现的一天。”
这让树理化有些意外,别的单位都是领导给画大饼,加担子,加压力……怎么安夏反过来劝他不要压力太大了??
要不说还是刚毕业的人单纯呢,如果是工作多年的老油条,领导不说,他都会自我放松,领导一说,那就更得从善如流,绝不给自己加压。
树理化同志居然被激发起了好胜心,他签合同的那天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三年内,拿出一个突破性的成果。
不幸的是,进了紫金两年,他也只迭代了一版,让机械臂能拿起更精细的东西,做更精细的操作,只是更……
并没有达到他最初的梦想:让机械臂像人手一样灵活的工作。
甚至没有突破这个机械手臂最初的设计框架,以前会拿拖把,现在进化版能拿勺,连筷子都拿不了。
最多只能叫「机械手臂 ps版」,他都没脸提这个算20。
他很苦恼,想找当初开发的研究组聊聊,看到名单,以及名单上的人员现状,树理化同志陷入自我怀疑,第一代都是什么怪物啊。
人员分散在美国各个顶尖大学的研究所里,也有进了国家各种以数字为代号的研究所里,还有几个做生意去了,做的风生水起。
还有一个没有继续搞技术,而是去了商务部,成了史上最年轻的处长……
“有天赋的人真是干什么都行。”树理化充分的认识到自己企图三年搞出突破性的成果,完全是一种自不量力,同时又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安夏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质的飞跃,毕竟……这才几年啊,摩尔定律十八个月一换,也不是这么个换法,就连iphone都被人嘲笑一代不如一代呢。
现在各个配套硬件都没有什么明显提升,他一个人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安夏安慰他:
“能一步步解决问题就挺好的,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具体需要优化的方向吗?”
树理化点点头:“脑控功能现在还在研究中,目前看比较成熟的还是改善机器视觉,无人驾驶组的激光雷达在算法方面应该可以还能再进一步,这样就可以对从多个方向过来的障碍物进行观测。结合罗德里格斯变换……”
安夏一听到专有名词,心中咯噔一下:不好……要进入听不懂的环节了!
果然,树理化兴冲冲地向安夏说他是如何计划用那个什么会变换,配合加强动作捕捉系统获取的数据……运动学模型……坐标系转换关系……集合参数误差小量……关节位移……几何参数……
他说得是那样自然,是那样信手拈来,说完又说这个想法也只是他的设想,实际操作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很多,机械臂的弯折就是一个问题。
他想给机器人增加轴,可以扩展机械臂的应用场景。
树理化提出的想法都是很好很好的,就是要钱,不少钱。
他心里没底,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业务评估组的审核。
于是找到安夏,是想从她这里走个后门,他听说安夏经常会批准一些匪夷所思、所有人都不看好的项目。
如果能得到她的一力支持,业务评估组也没话说。
“你把增加经费的理由和对项目前景的预期写成报告,交给评估组,他们会考虑的。”
树理化十分为难:“我觉得多轴机器人将来一定会有非常好的发展前景。但是我不确定能获得多少利润,外面其他公司都没有可以对标的项目。”
“你就直接说可以应用于哪些项目上不就行了,要什么对标?”安夏对这个词都有些生理性厌恶了。
对标,最初的初衷完全没有毛病,别人做了这个东西,很成功,至少说明这个套路的东西,一定是有市场的,相当于有一个背书保障。
后来这个东西就被用滥了,有事没事都得找对标。
无论是剧本、技术、数值设计、操作手法……必然要找一个对标。
有些公司丧心病狂到立项必须写出三个对标的同款产品,否则立项就不予通过。
导致很多人为了立项,而不得不写出四不像的东西来。
安夏自己就被迫写过「残酷浪漫风格的《三只小猪》,唏嘘哀愁的《天线宝宝》」……诸如此类的强行贴靠,寻找对标。
史上只有一位猛女,没进公司前就是百万粉丝的财务自由者,进公司完全是因为闲着也是闲着,公司要求她写对标,她说:我的项目独一无二,没有对标。
最后靠直属上司力挺,才勉强立项。
从头到尾,公司都不看好,甚至下令测试之后,项目就解散吧。
结果测试效果非常好,反而成为公司那段时间最亮眼的项目。
树理化觉得安夏未免过于大胆了,没有对标的业务,怎么保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