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习惯这些,别扭又拘束,又怕说多错多,干脆在屋里充当木头人,同时将寿安堂里里外外扫了一遍。
“表姐姐喜欢这个花瓶?”有些稚嫩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余瑶回头,然后看到了站在自己旁边,白白胖胖的小团子。
看着同样惹人恋爱的包子脸,余瑶不免想起了财神,她弯了弯眼,笑着道:“四妹妹。”
“表姐姐若是喜欢这个花瓶,言言和祖母说一声,叫表姐姐搬回房间摆着,再叫丫鬟去采些花枝,好看得很呢。”罗言言顶着张白嫩嫩的小圆脸,童声稚语,虽然是特意凑近余瑶耳边说的,但那声音,却早传到了在座大人们的耳里。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她由丫鬟扶着起身,先是欣慰地伸手摸了摸罗言言的脸蛋,再转头对余瑶温声道:“你若是喜欢,我叫嬷嬷送到你房里,还有些宫里你们大姐姐赏下来的小玩意,合该最叫你们这些丫头姑娘喜欢。”
等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四姑娘罗言言跟着一同去了余瑶屋里,她年龄尚小,口无遮拦,又听了些自家母亲和老太太这些日子的念念碎,等没人的时候,又凑到余瑶跟前,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小狐狸一样,“表姐姐要嫁人啦!”
“嘘。”她悄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几乎用气声道:“我听祖母说的,是昌平王世子,还看了画像,长得可好看了!”
听到这里,余瑶不禁叹了一口气,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要渡的劫,得跟情字扯上关系。
就很烦。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但凡要渡劫的,最不希望渡的,就是情劫。
因为很坑。
有些情劫,你遇上了,破解的方式,就得是杀夫(妻)以证天道。最出名的一个,是西天的永乐菩萨,这个菩萨的经历有点糟糕。
他在凡间应劫时,只是个普通的樵夫,及冠之后,娶回了青梅竹马的邻村姑娘乔乔,乔乔生得美,性子也娇,受不得一点点苦。樵夫为了养她,给她买城里的胭脂水粉,铤而走险,干起了给人走镖的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两年,有一日,乔乔拿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跟零村的男人跑了。
樵夫回来时,手里买的乔乔喜欢的胭脂水粉掉了一地。
他并没有怪她,沉默地转身皈依了佛门。
三年过后,乔乔又回来了,挺着大肚子,狼狈不堪,请求樵夫的收留。
接着,乔乔难产,生下了一个死胎。
樵夫给她煮了碗参汤,她才喝下两口,然后咳嗽了两声,像是被呛到了一样,无声无息倒在了樵夫的怀中。
然后,樵夫就上了西天,成了菩萨。
余瑶听的时候,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曾经问他,恨不恨凡人乔乔。
他说:不恨。
余瑶又问:如果你知道成佛的条件是乔乔死,会不会提前杀妻证道。
他说:那我永远成不了佛。
至此,余瑶觉得,渡劫真的纯粹看脸,瞎猫碰上死耗子,成了,不然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如何破局。
而所有看脸的好事,永远轮不到她。
原本想着,身为先天神灵的她,带着完整记忆渡劫,好歹有一点便宜可占,结果没成想一下来,就抽了个最棘手的。
关键才出了云烨的事,她对情这个字,真的是谈之色变。
送走小包子罗言言,余瑶躲进房间,拿出了一张黄纸,那是顾昀析给她的留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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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仙殿,扶桑跟前的天幕上,一副卦象显露出来。
“余瑶得渡情劫,显而易见。”这样简单的卦象,顾昀析肯定能看出来。
扶桑袖袍一挥,上面的卦象又变幻成了另外一卦,他指着其中两颗最亮的点道:“瞧见没有,两颗星互相牵引,终究会在人间相遇,这个时机,已经来了。”
“西海龙太子?”良久,顾昀析垂眸,声音似有轻蔑。
扶桑像是早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哭笑不得地提醒:“卦象如此,亦是天意,你当年立下规矩,余瑶七万岁之前,不能与人成道侣,但她如今亦慢慢成长起来了,你不能总像小时候那样管着她。”
“其实我也能猜到,当年你肯将瑶瑶带回去,很大的原因,还是余瑶对你们的一种谜之亲和力,哪怕是西海太子,也是因为这个,才对她念念不忘。”
“你想说什么?”顾昀析抬眸,不耐烦听他一大堆的碎碎念。
扶桑:“昀析,你不能这样。”
他叹了一口气:“你是帝子,这六界之内,所有生灵,都是你的责任,并不仅仅只一个余瑶。”
顾昀析轻而又轻地笑了一声,略带玩味,问:“还有谁是我的责任,落渺吗?”
扶桑不再说话了。
显然被这句落渺戳到了心里。
“扶桑,你知道为什么,十神的排名,从前到现在,财神都稳稳压在你头上吗?”顾昀析笑起来,每一条棱角都是清隽和气的,“他虽然蠢,但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