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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七夜才回过神来,默然垂下了眼帘,给杯子满上了酒,七夜执起酒,又抿了一口,然后突然停住了动作,低着头看着桌面,忽然就一动不动的,没有说话,而小七则是看了看七夜,又看看北璃赤,终于也转身一跃,跳上了旁边的窗框处静静的望着外面,好像一个称职的侍卫随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答应我,不然这一年的期限我便收回。”
年轻的帝王看着眼前一脸沉静淡漠的女子,俊眉便是又皱了皱。
“谁不希望自己安然无恙?我比谁都担心自己出意外,比谁都更希望自己安然无恙。”
七夜沉默了好一下子,终于才轻描淡写的回答道,语落,便是执起了筷子,丝毫不拘束的夹菜。
听到七夜这话,北璃赤那黑眸才微微有些释然,悄然低下了眼神,看着七夜优雅的夹着菜,很是自然的吃着,倒是好久也没有说话,只是偶尔抿上一口酒罢了。
看到七夜的胃口似乎挺不错,北璃赤索性也就将自己跟前的菜挪到七夜的跟前,而七夜自然是不客气的,头都不抬一下便是直接下筷子。
几口菜下肚,七夜便察觉到了对面的男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动作,这才抬头稍稍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正淡然的望着她,黑眸里的流光竟是有些复杂。
“菜不合你胃口吗?”七夜抬着清眸望着他,幽幽的开口道,一边伸手正想倒酒。
而,北璃赤这时候却是衣袖一扬,修长的大手一伸,拿掉了七夜手中的酒壶,就连酒杯也被他收了去,七夜一怔,抬头一看,只见他微微叩了叩桌面。
“掌柜的,来两瓶玉露梨花酿。”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压迫不可违抗的意味。
“是,尊客请稍等片刻。”
那掌柜很是恭敬的回答道。
不一会儿,两瓶梨花酿便端了上来,北璃赤倒是闲淡的给七夜倒上一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冽酒香立马飘了过来,令人不禁觉得一阵神清气爽,一闻便知道是百年佳酿,好酒!
“以后少喝这般烈酒,北疆烧刀子挺烈,你莫要贪杯。七夜,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北璃赤眼神有些暗淡的望着七夜,低沉的声音里夹着一丝浅淡的柔和,将手中的酒壶轻轻的搁下了,随后才继续道,“北疆不比中原,也不比大夏。那边这个时候很是寒冷,乌坦密林里充满了无尽的凶险,而且北疆那边的局势比起中原也好不到哪里去,纵然是一个很好的历练之地,然你也要多留一个心眼,那边很混乱,跟南疆一样。”
闻言,七夜稍稍怔忡了一下,秀眉一扬,淡漠的望着北璃赤,然后便是笑了笑,星眸里的倔强冰冷徒然尽显,一道凌厉的凉光骤然闪过,随即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这北疆既然如阁下说的那么的凶险复杂,那我更是要去闯一闯了,阁下不是也一直很赞成我去那北疆吗?”
七夜那眼帘微微垂下,遮住了那双不喜不悲清冷的秋瞳,“放心吧,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或生或死兴许也就在一念之间。阁下为七夜担心,倒是让七夜感到莫大的荣幸,虽然我心里明白,自己也只不过是阁下手中的一枚棋子。阁下且是宽心便好,七夜虽然武功还不及阁下,但是那些所谓的凶险,我暂且还不放在眼里。”
她是从黑暗基地走出来的人,这些年也不知道跟死亡打过了多少次的照面,而且,说来她还就是一个死去重生的人,如今她还能害怕什么?担心什么凶险?
听着七夜不以为然的语气,北璃赤终于还是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沉寂如海的眼眸里沉淀着点点寂寥的星光,“若是那边的情况如常人想象中的只是一般的蛮族荒地,你以为我会这般操心?我会暗中派暗卫随你出发,这样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是想暗中保护我还是想暗中监视我?”
北璃赤这话落下,七夜那清冷如风的容颜上立马勾出了一道冷笑,星瞳里也闪过了一道不屑,眼神很是阴郁而充满了讥讽。
她差点忘记了她还当真是这个男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了,若不是,何故她便是这般的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听到七夜这话,北璃赤那沉寂的眼眸中的星光突然暗了下去,倒是多出了几分惆怅来了,随即便也恢复了正常,神色淡淡道,“你以为我暗中监视你?”
“不是吗?我可记得我现在应该也只算你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七夜压根就不相信北璃赤会单纯的派出暗卫保护她,保护是顺便的,监视才是真的,这些天以来,她所做的事情几乎都在他的眼皮之下,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心机深沉,高深莫测,她根本没有办法揣摩得他的半点心思。
北璃赤听着,微微偏过头,顺着窗外的那一片漆黑的夜空望了去,微弱的灯光里似乎能够隐约的看到那点点银色的粉粒,夜风很是苍凉。
似乎没有了解释的打算,七夜似乎可以从他的眼底看到那么一丝的疲惫与失落,想了想,七夜终于还是开口,“不然,你就不用派那些暗卫跟着我,我答应过你的事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