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七夜执着酒杯的动作顿时一停,低垂的视线蓦然一抬,星眸里幽光有了片刻的停滞,静静的望着北璃赤好一会儿,终于才漠然的收回了眼神,素手一扬,酒杯中的酒又被喝尽了,清冷的声音便是有些淡漠了起来,“是么?你是应该选秀了!”
要她怎么说?
七夜在心底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到底也不想再说些什么,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朝那酒壶抓了去,而一只修长的大手更快了她一步,将她拦了下来,冰冷的指尖便这么搭上他的手背,他反手一转,便抓住那只素手,七夜下意识的收手。
“不是为朕选的妃子,却是以朕的名义。”
七夜一怔,抬起视线看了他一眼,思量了一下,淡淡道,“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这些。”
“朕跟你解释,是因为不想我们之间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相互猜忌,朕记得你之前也曾经答应过会试着相信朕,而如今朕需要你的这个尝试。七夜,如今到这一步,朕不希望我们之间还存在这种猜忌的弊端,不然,我们势必无法做到所谓的共进退。我们的路还很长,做不到这一点,我们……”
不愧是深沉睿智的帝皇,眼光永远放得比常人要远的多,不管是事情,或者是感情!
七夜沉默了下去,许久,才抬头看他,绯红略微有些苍白的唇微微一抿,许久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选秀?”
……
北璃赤沉寂了下来,眼中的幽光也停滞了。
清澈明亮的眼眸里流淌着一道隐忍的落寞与苍凉,然而却也有那无法忽略的倔强,七夜深深的吸了口气,干脆眨了眨眼,低下视线,一手挣开他的牵制,又倒上酒……
“随你吧,你是大夏的帝皇,这本来就是你的权利,说来我七夜也不过是你属下,或者是一颗棋子而已。你自是不必跟我解释什么,毕竟这选秀之事对你来说还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
七夜那声音冷了下来。
“七夜……”
看着她这个样子,北璃赤不禁皱起了眉头,清俊的脸上生出些许的无奈来,“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又何必在朕面前贬低你自己。”
“我没有贬低自己,恐怕事实还真就是如此。你今天所说的这两件事就是这些了吧?我知道了,陛下!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七夜可担当不起!”
七夜冷冷的望着他,心里却是怄火得很,亏她担心那些暗楼的人会有什么大动作对他不利,所以顾不上休息便是日夜兼程的赶回来,累个半死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可是如今他却是来了这么一遭,还说这选秀之事是无关紧要的事,还说什么不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相互猜忌。
这是无关紧要之事么?
他妈的她七夜都还没过门呢,这小老婆都要选上了!还是无关紧要之事?
越想就越是觉得气闷心烦,索性也就一手丢开了手中的酒杯,仰起头手中的酒壶一倒,灌上满满的一口酒,然后便随手将酒壶一丢,看都没看北璃赤一眼,提起脚步便要往门口走了去。
见状,北璃赤那深眸顿时沉了下来,猛的起身,冷冷的望着七夜,冷喝道——
“你给我站住!”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陛下你还有什么吩咐?”
七夜倒也收住了脚步,冰瞳倔强的望着北璃赤,一身清瘦的身躯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傲然不羁。
“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朕便如此使性子?七夜,你的胆子太大了!”
北璃赤深眸里也拂过一道黯然,亏他等了一晚上想着要如何将这事情跟她讲清楚,现在还没开口便差点被她给气死,不说也罢!
冷然扫了七夜一眼,脸色也阴沉了下来,索性也转过头冷冷的看向窗外。
雅间内顿时沉寂了下来,一种莫名的压抑气息袭来,七夜的脸色苍白而疲惫,冷风夹着冰冷寒意不断的入侵,七夜突然感觉到心中微微一疼,星眸竟诡谲的染上了些许的沉郁,然而瞬间就被她压制了下去,眸光一沉,心中的怒气便了出来,素手一扬便一手掀翻了旁边的桌子,‘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便化为了地上的一片狼藉。
衣袖中的长笛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光,错乱的交织在空中,‘呯呯’的响声不断,眨眼间,雅间内便好像狂风过境一般,满屋子的狼藉!
发泄了一通之后,七夜才收住了动作,漠然望着被自己破坏殆尽的雅间,清秀的脸上拂过一道自嘲的冷笑——
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有这般失控的时候,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在旁边的榻上无力的坐了下来,微微喘着气,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长笛……
然而这时候,鼻间却忽然传来一阵清幽的冷香,她还没来得及抬头,便看到了已经出现在眼前的那金色的祥云,漠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黯淡得跟雨夜的孤星一般。
“砸够了?”
可恶的男人淡淡的开口,仿佛都没看见她脸上愠色似的。
“砸不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