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朝臣们心里疑惑不已,就连满宠自己,也是一脸的懵逼。
多好的机会啊,满宠已经做好了被罢官的准备了,如果种辑不治身亡的话,他甚至连陪葬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可天子居然放过了他?
而且还继续让他负责审理这件案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总不可能天子怕曹操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软弱无能到了予取予求的程度了吧?
有问题,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然后一抬头,正好看到天子给他递了一个奇怪的眼色。
这是……难道,自己之前想的都是真的?天子要让我去查荀家?难道荀家真的能查出东西?
想到此,满宠的小心脏噗噗通通地乱跳了起来,额头上又一次的爬满了细密的汗珠,颤抖而又激动地问:“敢问天子,臣,应该如何调查此案。”
就见天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满县令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便是。”
说这话的时候,刘协的心里简直跟打翻了调料铺一样,复杂极了。
满宠见天子的眼神和语气都有一些诡异,心中更是激动和紧张,突然高声道:“敢问天子,前日召见下臣时曾有指示,此次涉案人员一律要严审,严查,尤其是涉案的荀家和郭家,臣斗胆,请天子下明旨。”
嗯……
刘协又沉思了起来。
荀家和郭家?
荀彧和郭嘉的家?
他们又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算了,随便吧,这大汉王朝还是赶紧毁灭吧。
“好,就下明旨给你,你想查谁,就查谁吧。”
“臣,多谢陛下。”
一时间,朝臣们都有些傻眼,郭家,荀家,这不是天子给自己选的宿卫人选么?
天子不是要拉拢颍川士人集团么?怎么会让满宠这样的酷吏去查他们?
况且郭家也就罢了,荀家,这朝堂上可还跪坐着三位两千石呢。
而此时,这三位姓荀的两千石,面色各异。
荀悦的反应最直接,那脸上写满了愤怒、委屈,和不屑。
荀彧的脸色最淡定,面上甚至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从容的展示着他尚书令的自信,仿佛满宠刚刚说要严查的不是他们家,而是不相干的人一样。
荀攸的脸色……却好像有点慌?
满宠细心的将三人的神色都收入了眼底,尤其是荀攸面色的一抹慌乱也没有逃出他的眼睛。
为什么你荀攸会慌?
你们荀家是颍川士人集团之首,你荀公达也是朝廷和司空府两把抓,官至尚书高位,又作了曹操的谋主,地位远远高过于我,为什么你会慌?
莫非……
满宠又抬头看了一眼刘协。
刘协见状,连忙露出一个自以为讨好的笑容。
看在满宠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跟他对暗号。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拼了!
…………
散朝之后,荀攸魂不守舍的,仿佛失了魂一般。
荀彧见状,忍不住皱眉道:“公达为何如此忧虑?区区满宠,不过跳梁小丑,何惧之有?”
荀悦也道:“是啊公达,就连曹贼也不敢拿咱们怎么样,你难道还怕他不成?”
“两位族叔,你们说……你们说天子为何还让满宠来调查此案,又为什么让他来严查郭家和我们家?咱们荀家世代忠良,他……他这到底是怎么想的?谁是忠臣谁是小人都分辨不清么?这满宠,不会真有胆子查到咱们家头上吧。”
荀悦闻言,也不无忧虑地叹了一口气。
苦笑一声:“可能……天子真的被小人蒙蔽,不辨忠奸了吧,毕竟咱们家,可是出了一位令君大人啊,就连五个中郎将的职位,都不肯批复。”说着还白了荀彧一眼。
“满宠有胆也好,无胆也好,我们行得正坐得直,种辑一案本来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便是查了,也就查了吧。”
“这个……”荀攸的面色一苦,道:“本来是没有关系的,但现在,怕是,怕是并非毫无干系。”
荀彧闻言猛地抬头,问:“你做了什么?”
“唉~,那日救了种辑的,是董承豢养的死士,我与种辑刎颈之交,他拜托我对此稍微关照一二,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就,就,唉,今天一早,我便安排将董承的百余名西凉死士,送去汝阴家中藏匿去了。”
荀彧闻言心里咯噔一声。
荀悦却哈哈大笑,用力地拍着荀攸的肩膀道:“公达啊公达,我以为咱们家只有我才是大汉纯臣,想不到,原来你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哈哈哈,好好好,这件事你做的好啊!”
荀彧无奈地瞪了荀悦一眼。
夹枪带棒的这是讥讽谁呢啊。
荀攸也无心理会荀悦,而是一把抓住荀彧的手:“叔,如今之事,咱们要如何是好?”
荀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