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达,这是从许都刚送来的急报,你看看。”
“是。”
荀攸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然后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他也是大为惊诧,随即便在心里苦笑连连。
这样重大的事情,为什么要找我来商议?
作为谋主,你要是问我怎么打吕布,我倒是也愿意为你尽心尽力的出谋划策,可你要问我怎么对付天子?你让我怎么说?
“公达,奉孝,你们以为,我现在应该如何啊?”
郭嘉早有打算,当即便率先开口道:“天子要走,咱们阻拦不了,也没必要阻拦,但天子手里尚且还有两万青州兵,这些青州兵都在许下屯田,他们的家人也全都在许县附近,眼下马上就要春耕了,主公可以以此为由,命他们回来春耕。”
曹操闻言,不动声色地又将目光瞅向荀攸。
荀攸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他的立场确实是太尴尬了,只得叹息一声,道:“明公有救驾之功,当今朝廷可以说是明公一力撑起来的,功劳之大,自光武之后无人能够与您比肩,天子已拜您为大司马,依旧录尚书事,您依然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您……真的要跟天子翻脸么?河北袁绍已经虎视眈眈了啊!”
“嗯……”
曹操呻吟道:“我若是解了兵权随天子去宛城,袁绍在时,天子不会动我,到时候若是袁绍胜了,自不必说,我作为大汉最后一个忠臣,重臣,青史留芳,舍生取义也是不错的,可若是天子胜了,只怕是,走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公达,你我相知多年,你真的觉得,事到如今我还能有退路么?”
荀攸毫不犹豫地道:“有。”
“怎么说?”
“我听说,皇后有孕了。”
“嗯?”
“若是男孩,当为嫡长,只要不早夭,必是太子,明公,事到如今您既然还愿意信我,我就跟您说几句心里话,以明公您之重,天下不定,天子必不敢对您如何,可天下这个样子,是十年八载之内就能定的么?真到了天下定的时候,太子都已经长大了,再想废立皇后,必然动摇国本,天子是有道仁君,必然是不会这么做的。”
“明公,我说句大不敬的话,本朝自光武以来,天子,显有不早崩的,说不定不等扫荡寰宇,天子就崩了,他未必就活得过您。”
郭嘉闻言皱眉道:“万一皇后生的不是太子而是公主又当如何,万一太子早夭又当如何?再说天下人谁不知天子现在专宠于郭贵人。”
荀攸闻言淡定地道:“那就再生便是,天子有大志,必然知道谁的儿子来当太子对朝廷是最好的,还是那句话,袁绍尚在,现在就考虑兔死狗烹,奉孝,明公,你们不觉得太早了么?眼下,下邳已经岌岌可危,拿下吕布才是咱们要考虑的当务之急啊!难道就因为天子迁都,就要撤军么?军功才是明公的立身之基啊!”
“攸此言句句发自肺腑,尽是为明公考虑,还请明公,三思啊!”说罢,荀攸大礼朝曹操跪拜。
曹操闻言,闭目良久,不语。
“召华佗来。”
郭嘉和荀攸稍稍愣了一下。
这华佗是曹操的谯县老乡,医术非常高超,很受曹操的信赖,因为曹操有偏头疼的毛病,所以走哪都带着他,这个他们都是知道的,可好端端的召华佗来干什么?
你头风病又犯了?
看不出来啊。
不大一会儿华佗过来,简单行礼之后,曹操突然开口问道:“神医,我女儿有孕已经四个多月了,不知……如果让您来诊脉的话,能否分辨男女?”
“这个……确实可见端倪。”
曹操闻言大喜道:“很好,你先下去吧,另外,你出去后帮我把元龙先生请来。”
“是。”
不一会儿,陈登也到了。
“元龙你再辛苦一趟,再替我劝劝文远,就说,我愿意表其兄长张泛为偏将军,表他为奋武将军,封亭候,另外,我已继子廉之女为养女,有意招他为婿,请他来此助我共破吕贼!”
陈登闻言吃了好大一惊。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觉得……下这么大血本呢么?
好羡慕啊!
不过他也知道,这年头有兵才是草头王,张辽手中的兵马,确实是值曹操的一个女儿的,何况还是过继过来的养女。
况且张辽也名门之后,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成就,着实也当得上天下俊彦这四个字,怎么看,都称得上是良配了。
事实上,张辽从来都不是吕布的亲信嫡系,俩人也不可能是兄弟之交,论岁数张辽可以管吕布叫叔叔了。
俩人同样出自丁原麾下不假,但张辽跟在丁原身边的时间其实不长,没多久就把他和张扬一道举荐给何进了,而且人家在何进手上极受重用,铲除了宦官蹇硕之后甚至让他补进了西园禁军,更曾派他去冀州为自己征兵!
当时负责为何进征兵的有:王匡征徐州兵,鲍信征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