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两人联手——
步清源慢悠悠:“八。
“六。
“四。”
步清源:“还有三鞭。”
耳畔风声都宛如刀割,秦随随的刀影也如影相随。时雨身上布满了刀伤、鞭痕,但他仍要跑,不能停下来。“秦月夜”出来的人可没有什么同情心,时雨敢停下,说不定真的会死。
时雨从来没去研究过旁人会不会对自己心软。
他一直以为“秦月夜”的惩罚便是这样——一定要躲。只要躲开了,就没事。
秦随随也从来没告诉他,他理解的惩罚,和别人领的惩罚不一样。毕竟时雨很少受罚……秦随随懒得和时雨多说。
时雨奔跑间,步伐忽地一凝,前方的人潮全都向外跑,但是却有一个女郎逆着人流向这边。戚映竹被人群撞,她仍向打斗的这边过来,风声将少女着急的声音传来: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大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跑?
“时雨、时雨……”
戚映竹跌跌撞撞,努力向这边挤来。时雨当时是向这边过来的,这边出了事,她心急如焚:“时雨——”
戚映竹忽地停了步,看到了桥头那黑衣少年。
步清源手中的鞭子挥下:“三——”
鞭子重重打在时雨肩上,抽得少年一口血吐出。时雨趴在桥墩上,呆呆地看着下方地面上的戚映竹。河水波光荡漾,女郎衣袂轻扬,目清唇红,殷殷望来。
灯火招摇,桨声流动,桥上桥下的二人隔水对望。
秦随随的刀锋到来前,时雨忽然反应过来,从桥上跳下,飞扑向戚映竹:“央央,走!”
他抱住她腰身,躲开身后的刀和鞭。他随意找了一铺子,将戚映竹推进去,又抽出旁边的一条竹竿拴在门上,让门无法从里面打开。戚映竹在内拍门,时雨用竹竿撑好门后,膝盖向下弯直接借翻滚,躲开下一道鞭。
戚映竹在门内拍门:“时雨,时雨!”
时雨背靠着门,将喉咙间的血咽下去。他眼睛看着秦随随和步清源一起杀来,手臂麻痛无比,之前本就没养好的内伤也在这时影响战力。然而、然而……
少年仰头,漆黑眼中映着两人的身形。他眼底无波,语气中没有感情:“你别出来,没事。我和我的两个朋友切磋一下……很快就好了。”
隔着一扇门,戚映竹首次见识到真正的时雨,到底是什么样的。
时雨将戚映竹推进的……
时雨将戚映竹推进的, 是一家扎灯笼的铺子。
铺子的老板和老板娘带着小女儿出去玩了,铺里就只剩下一个还在后院扎灯笼的小伙计。铺子的位置比较偏,生意不好, 老板干脆也不在乎有没有人来。小伙计忙着干活,等师傅回来不挨骂, 他不知道在前面铺子里, 一个女郎站在满地灯笼间。
各式灯笼零散地倒在戚映竹脚边, 头等的金鱼、孔雀、树枝状灯笼,散发璀璨晕黄的光, 将这一方天地照得明灿。戚映竹拍打着木门:“时雨、时雨……”
她终是确认自己推不开门, 便只是呆呆地手搭在门上,屏气听着外面的声音。她听到兵器交戈声、长鞭破空声,还有呼啸的风声, 偶尔兵器打到肉体的声音……这么多混乱的声音融于一处。
却独独听不到时雨的声音。
听不到他的气息,也听不到他的说话声。
戚映竹心乱如麻, 脑中已补出一大段可怕的江湖恩怨。那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提刀一个挥鞭, 对时雨紧追不放……戚映竹着急万分, 也不知时雨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人家为什么要追杀到这里。
也或者时雨是受害者……毕竟她认识的时雨,只在第一次碰面时比较冷漠,一旦与他熟了, 他的天真懵懂, 就那般让人心怜。
他怎会作恶呢?
时雨怕她担心,还说那两人是朋友……戚映竹想到自己上一次见到时雨动手的时候,时雨是抱着她捂住她的眼睛, 没让她看到。而这一次,他将她关在门里。
戚映竹心中祈祷着时雨平安,外面的每一道声音,都让他心脏随之抽搐。戚映竹捂住自己的心脏,开始泛起丝丝的疼。她强撑着这股疼,让自己撑过去……
时雨、时雨!
“女郎,你是来买灯笼的?还是迷路了?”
一个辛苦的抱着两盏灯笼的伙计从后院出来,愣愣地看着他们这个八百年没有人光顾的灯笼铺居然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女郎。那站在紧闭门口的女郎转过脸来,伙计霎时脸红。
但他紧接着慌起,放下自己抱着的灯笼。戚映竹泪眼婆娑,泪珠子挂在腮畔上。她苍白而柔美,噙泪望着小伙计,伙计无措地奔过去,抬手又不敢碰她,怕惊动了这梦一般的空灵美人:
“女郎……你怎么了?”
戚映竹勉强定神,低头擦去眼中的泪。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悸和心忧双重折磨她,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恨自己体弱之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