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酒器旋到一半,一双手突然从身后伸出,抓住他的指尖,接手了他手中的酒瓶和开酒器。
奥斯蒙德的呼吸一顿,无奈出声:“你走路怎么没有一点声音?”
如果不是提前通过电话得知消息有一点心理准备,这一幕恐怕会成为他新的恐怖片素材。
身后暖烘烘的温度贴上他的脊背,利亚姆将开瓶器齐根旋进瓶塞,半拥着他,因为困意半阖着眼皮,偏过头亲了亲他的侧脸:“今天怎么这么晚?”
“碰”的一声,开瓶器旋出了大半的酒塞被利亚姆轻松地拽了出来,他将暗红的酒液倒进一旁造型颇具艺术性的不规则形状透明醒酒器中,解放的双手自然无比地拥住了奥斯蒙德腰。
“忘记了时间,又和柯克里安谈了一些事情。我以为你睡了。”
奥斯蒙德摩挲着他的虎口,垂头看向地面,利亚姆果然赤着脚,怪不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不应该先奇怪我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利亚姆稍长的发尾垂落到了他的脖子上,柔软的发尾带来些许痒意,让奥斯蒙德忍不住伸手拨开。
“你想来就来,而且我不问你也会说。”
倒入杯中的酒液散发着醇厚的酒香。
窗外拉斯维加斯的不夜城的灯火通明,不间断闪烁的巨大灯牌照亮另一个白昼。
奥斯蒙德跨进窗边足以容纳四到五人的,漂浮着厚厚一层泡沫的浴缸中,他闭上双眼,任由热水包裹疲劳的身体,舒适地发出轻声的叹息。
身边很快响起水声,水面波澜涌动,装盛着浴盐的悬浮玩具像是一只望不到灯塔与陆地,在海上无助漂泊的小船,摇晃着飘到浴缸角落。
利亚姆单手撑在浴缸边缘,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奥斯蒙德脸上。
他锐利的面部轮廓被落地窗外远处的霓虹灯牌照亮。浅粉色的火烈鸟在众多灯饰中左右晃动,光晕也在奥斯蒙德脸上晃来晃去,模糊了他的棱角。
利亚姆望着他纤长浓密的眼睫,猝不及防地与他睁开的双眸对上视线。
他法蓝色的艳丽虹膜中映着粉红色的光,眸中染着水汽和醉意。
奥斯蒙德勾起唇角,挪动到窗边,像利亚姆一样抓住浴缸的边缘:“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只是回去一段时间,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笃定的语气让它与疑问无缘,比起商量,更像是一句因为被偏爱而有恃无恐的要求。
他伸手去抚摸利亚姆尚未被打湿的锁骨,眼神望向藏在锁骨阴影中的名字:“记得给我打电话,如果你那边进行地顺利得话,也许我会考虑把《红辣椒》的部分取景地安排在多伦多。”
利亚姆也弯起唇角,他的手指抓住奥斯蒙德的指尖:“嗯,我尽量快一点。”
湿润的指尖摩挲着他的手指,带来引人战栗的暖意,利亚姆垂下眼眸,唇角上弯,弧度却越来越浅,像是一个镜头中标准的苦笑。
他浅蓝色的眼睛藏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声音很轻,飘忽而不真切:“我答应过向你坦诚一切,奥兹。我花了很久的时间考虑是否告诉你这个可能性,但是所有事都有风险”
被他抓在掌心的手指骤然紧绷,修剪地圆润的指甲在他的掌心留下尖锐的刺痛,印下痕迹。
他说的很含糊,但是奥斯蒙德明白他的意思。
万事都有风险,但乘坐飞机、驾驶汽车要承担的风险终究比不过捣毁一个黑手党家族。
奥斯蒙德垂下眼眸,他沉默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水面连亘的泡沫露出一个小小的缺口,水下的一切模糊暗淡,看不真切。
“其实”
奥斯蒙德轻声叹息一声,反手握住他的手:“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怕。还没有开始,我依旧可以用我的方式帮你。”
剧院
尖锐的尖叫声在门外响起, 躺在床上的吉娜揉了揉眼睛,疲惫地从床上爬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那尖叫声连绵不绝,甚至由远及近, 似乎变得越来越大了。
她疑惑地将下滑的肩带拢好,坐到床边穿上鞋子。
骤然的光亮让吉娜不适应地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那巨大的嚎叫声伴随着被轰然推开的房门响起:“你一定不敢相信,我收到了什么消息!”
吉娜不适地半眯起眼, 她满面油光、四十岁上下的经纪人正站在门前,脸颊兴奋地发红,他高举着一张白纸,挥舞着。
印象中,他很少像这样兴奋, 谄媚的眼睛中满是讨好的光彩。
大多数时候, 他总是傲慢地环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中透出不屑与鄙夷, 搪塞给她几个片酬低于一千美元的广告。毕竟她与他手下的其它十多个演员没有任何区别,一边打工维持生计, 一边阿谀献媚,想要从他手上得到更多的机会。
“吉娜,我的好姑娘。”
他用吉娜从未听过的谄谀语气发出声音, 将被他紧紧攥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