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瘸一拐地一点一点把桌子往后面一排拉。
喔唷那可真是,拖拖拉拉,磨磨蹭蹭,这里磕一下,那里绊一下,好像他有问题的不是腿,而是浑身都没有半点力气,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是活的。
而这双眼睛此刻正在无声呐喊:“我不要!”
徐烟林:……
她索性自己上手,薅起那张轻飘飘的桌子,“咚”地一声放回了原位,他俩短暂的同桌时光连一天也没有坚持下来。
越森:……
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徐烟林不想跟他对琼瑶戏,又做起了新的卷子,这回视线里再没有人让她分心了,一晚上又做完了很多页题。
她这才感到轻松一点。
其实也说不上是生气……她整理着桌面上的东西想,说了不浪费时间谈恋爱,他们既没有什么绑定关系,又没有什么约定,他努不努力与她何干,她有什么理由生气。
对,我没生气,我根本不是生气,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比今晚最难的数学大题都难答。
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想答案是什么了。
第二天,他们之间还是怪怪的,没有人主动搭话,但她去吃饭,去练舞的时候,越森也都跟着她一起,像一块安静漂亮的背景板。
在教室里的时候,他在后面做什么?
徐烟林斜线上一个大跳,又肌肉记忆接了双圈的转,转完了伸手定点,结果脑子一片空白,才发现自己走了神。
开什么玩笑,她跳舞什么时候走过神。
徐烟林停了下来,背景音乐依旧在响,但她只是静静站着,眼睛垂下去看着地面。
越森闭上了眼睛。
第三天,班上有其他的同学自觉提前返校了,她与他不再平分这整个教室的存在感,终于有了几分正常上课的感觉了。徐烟林大为振作,一下子把寒假作业差不多做完,剩下的时间再好好看看所有的错题本。
越森说得有道理,有时候题目做错并不是因为不会。看了答案才觉得恍然,其实是思路搭错了线,没有把会的东西用出来。
如果不想通的话,只会一遍又一遍地错下去而已。
徐烟林模糊又清晰地改着错题,清晰又模糊地觉得,自己是该做个选择了。
今天练舞,越森还是坐在门口。说坐都不是很准确,因为他总是懒洋洋地歪着,明明是很长的腿,看上去却像是很小一只。
关键是他们如果眼神对上,这家伙居然还露出一点无辜来。
……别看他了,越看越乱。徐烟林摇摇脑袋,转而弯下腰去开筋,思考今天练什么。
最近心里还是烦躁得很,干脆今天换个路数,跳点别的东西调节一下。
对,就这样吧,有好几个她看舞蹈综艺感兴趣的编排,不如今天来试试,就当作练即兴了。
这么一想,徐烟林又开心起来,点开手机里缓存的几个视频开始扒舞。虽然胡老师说她还差点感觉,但她就是想试试。
越森在垫子上换了好几个姿势才觉得腰和腿稍微没那么不舒服,他伸手去揉,却发现收效甚微。
好像比之前严重了一点。上次手术完才多久,这就又进展了。
还说什么高考呢,到那时他可能已经……
这一切完全没有意义吧。
他偷偷去瞄徐烟林,少女刚把手机放下,正盯着镜子重复着一两个看着就很难的动作。
矫健,又轻盈。
作文素材说“你必须竭尽全力才能看上去毫不费力”,天鹅的双蹼必须在水下不停用力划,才能维持水面上的优雅平静。
他只是觉得,那也必须是天鹅,才能这么美啊。
换了是他,再怎么竭尽全力,也只会是一只不能游泳的旱鸭子,最后慢慢沉到湖底罢了。
让他再多看她两眼吧。
越森勇敢地抬起头来。
他想好好注视徐烟林。不是看着镜像,不是看着背影,而是她整个完整而鲜活的生命。
结果——
徐烟林突然整个人失控晃了一下!
她的腿从空中突兀地砸向了地面,将上半身压在地上扭成了一个怪异的角度,而她的脸上,赫然是他从未见过的痛苦表情。
她的痛呼听上去像从水里传出来那样失真。
“啊——!!!”
她受伤了!!??
越森抬腿就往那边冲过去,第一步甚至在垫子上打滑。
我要过去!
徐烟林倒在那边薄得像一片扁平的影子,咬着牙也从齿缝里漏出呻吟。
她到底怎么了!!!
越森从平静到发疯只用了短短一秒,可还没等他跑到一半,他自己也撑不住了,右腿脱力地跪下去,狠狠撞在地面。
“嗙!”
可恶!越森差点咬破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