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了玻璃厂的大门,还什么都没看见呢,曹彬还在一脸的懵懂,而孙悦却在心里暗暗的先吃了一惊,却见这正门里五步一亭十步一景,成排成排的俱是红杉树,伴着落日的余晖竟然隐隐的还有几分诗意,分明就是一个漂亮的园子,哪里是什么工厂的配置?
“地皮不值钱,我就多占了一些,将来还打算在后院建一个家属楼的,此处栽些树木花草,想来工人们干活时心情也会好些。”
说着,几人朝前面走去,首先看到室外大约数百工人坐在一鸟语花香的空旷处,每人面前一个大磨刀石一样的东西,转着转轮在给玻璃磨边。
“玻璃这东西刚烧出来的时候毛边很锋利,需要打磨之后才能使用,故此我根据磨刀机改造了这样的磨边机,后面还有切割机,与此大致相同,不过因为我这玻璃烧出来的太脆,所以磨起来很易碎,一个普通的工人熟手之后每天可以磨上十块玻璃就算不错了。”
说着,孙春明领着向后走过去,便看见玻璃架子上挂着的一排排大约比人脑袋大一点有限的白玻板,道:“磨完切完的玻璃,就是这样了,可以直接安到屋子上做个小窗户,涂上水银,就能做成玻璃镜子,在后面会有一个专门的镜子加工厂,那些碎了的则会收走炼化玻璃纤维,去做瓶子啊杯子啊之类的,以及各样摆件,具体作法跟陶器差不多,没什么值得特别说的。”
曹彬看得特别认真,时不时的还拿出纸笔来记。
“也就是说,所有的玻璃产品中,这种玻璃板乃是一切之母了?”
“倒也并不全是,只是玻璃板和镜子卖的更贵一些,所以尽量想多做出一些罢了,不过至少在我这个工厂里,这么说倒是没什么错。”
“那,这玻璃板到底是如何而来的呢?”
“这就是这个厂子里真正的秘密了,跟我来。”
说着,孙春明领着两人直往工厂最中心而去,一路上倒是也看到了不少他所说的各种器皿制作,以及许多其他玻璃程序,都是在用原始的笨办法以人力代替现代设备,所以用工量确实是很大。
而走过之后,二人发现这场子里居然还有个院中之院,依然还是重兵把守,为首之人居然还是个熟人。
“卓叔叔?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这一队守卫人数虽少,却是慕容延钊当年退下来的亲卫队,由当年跟他有过生死之交的卓伯鑫领导。
这也是孙悦所奇怪的地方了,要知道孙春明这些年来待他们可是不薄,按说应该都分了产业,小有家资了才是,怎么又重新干上站岗放哨的买卖了?
“闲不住啊,做买卖又不会,种地又不愿意还乡,便来发挥发挥余热,等你跟小姐结了婚,给孙家干活也舒服。”
孙悦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但心中却愈发的佩服老爹的手段,要知道这些慕容延钊的亲兵退下来,实质上已经与慕容家的家将无二,只是因为慕容延钊病死,而后人大多不济,这才让他们捡了个便宜,名义上是发挥余热,但实际上与他们孙家的家将何异?
孙春明也笑道:“因为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贵重,寻常人把手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才请了卓将军,来,随我进去看看吧。”
说着,孙春明还笑呵呵地冲卓伯鑫点了下头,似乎这帮人对他还颇有崇敬之色。
自己这个爹,分明是惦记着把儿媳妇的这点嫁妆嚼碎了咽肚啊。
当然,慕容嫣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她可能还巴不得他爹的那点势力都进孙家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她的嫁妆越厚,将来家里说话也就越有底气不是。
却说三人进了内院,没走上几步的功夫,曹彬就被震惊了,指着屋中的庞然大物瞠目结舌道:“这是……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莫不是钢的?”
“不错,正是纯钢的烧结炉,大概两米多一点高,三米多一点宽,因为玻璃烧制需要的温度很高,普通的砖石炉根本用不了,所以不但是纯钢打造,内部也是暗藏乾坤,一炉可烧制玻璃两百片,光这一个炉子就足足耗费了六十多万贯,整个工厂共有这样的炉子二十四个,除了我孙家财力之外,另找了共百余名开封豪商共同出资,符老将军他们,将官家赏赐的养老金和毕生积蓄几乎全都投进来了,而且京中权贵大半都有注资,整个玻璃厂的总投资将近五千万贯,而我研究这钢化炉,所投入的人力物力折算起来也不下百万,却也用了五六年的时间,那南唐凭什么仿造?”
曹彬都傻了,早料到玻璃厂的投资很大,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大到这个地步,孙悦打下南汉国库已经算大丰收了,可现如今塞满的封桩库,居然都够呛换得来一个玻璃厂?上哪说理去?
你这么大投资的玻璃厂,他还怎么巧取豪夺?
孙悦想的却是,后世的烧结炉一般都是四米高以上的,不过显然以大宋的技术根本造不出来,怪不得烧出来的玻璃板那么小。
孙春明笑道:“不过,这玻璃虽然前期投资巨大,但这炉子架起来之后,除了人力之外就几乎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