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仗,吓得人心惶惶,觉得能在这个地方寻到一线安全感。
城主赵巍接纳了这些流民。
在这等情形下,商淮睁着恨不得用两根竹签撑起来才不至于往下耷拉的眼皮,掬了捧凉水洗脸让自己清醒,又用清尘术换了身衣裳,系上玉佩,整整发冠,俨然又是一副争分夺秒急着出门的样子。
陆屿然给自己接了杯凉水,润了润嗓子,手中转动着四方镜,看了会,扬眉问:“你这又是去做什么?”
温禾安才睡下。
要做饭,也不是这时候。
商淮扶额苦笑:“她下了趟溺海,回来心情不太好,嘴挑,外面的东西不吃,院子里那几个阴官又没生过火,我去一趟,你放心,不会耽搁下午族内大会,时间我记着的。”
这话出来,也算是他单方面的一种坦白了。
商淮心知肚明,只要自己不过界,陆屿然不会管他的私人情感生活,他已经做好准备听到一句冷淡的“凡事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谁知陆屿然喝水的动作轻微顿住。
他放下杯盏,手指摩挲底部釉面,平静地看过来:“凌枝和温禾安没住一起?”
语气有些凉。
商淮熟悉这个调调,心中觉得不太妙,一时举棋不定,不知是要点头还是摇头。
陆屿然屈指摁着桌沿:“说话。”
商淮顶不住这压力,半晌,迟疑着说:“好像……没吧。”
陆屿然乌沉的眼睛一下被刺到似的眯起来。
今晨第一缕阳光突破云层撒照下来,透过半开的窗溜进来,拢在他身上,像渡了层碎金,拉出极致压抑的沉默。
陆屿然是在世家中长大的,有着极为出众的思维,电光火石间,他意识到一件事。
温禾安欺骗他。
她在刻意疏远他。
凌枝原本想回阴官家,但好容易棘手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可以好好躲几日懒,后面真打起来了,不知要耗几年才分出胜负,真到危急时刻,她总不能真干看着,有的是出力的时候。
如此一想,决定在萝州多留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