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场。
他拿桃木梳,站在鸾鸾身后,慢慢地给她通发。
梳顺后,才给她一点点挽发。
鸾鸾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倒映的画面,温禹泽神色温柔,赵英盯着他翻飞灵活编辫子的手指,眉头紧锁,似有不解之色。
她忽然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很幸福。
她低头抿唇一笑,真好,从今以后,她也有爱她的爹妈了。
过一会,有人来敲门。
陆云锦的声音响起:“鸾鸾,饭菜已经备好了。”
温禹泽将一根蝴蝶流苏发簪插进鸾鸾发髻,总算是弄好了。
鸾鸾站起身,声音纤细:“我去给陆公子开门。”
她徐徐将门扉打开,“吱呀”一声,陆云锦不经意间抬眸,在瞧见鸾鸾模样的瞬间,眸中闪过惊艳之色,不由呆住片刻,细细打量鸾鸾。
他目光灼热,看得鸾鸾都感难为情,讨饶地揪住他袖角,轻声道:“别看了,先去吃饭吧。”
陆云锦这才回过神,莞尔笑了笑:“好。”
赵温夫妇默默把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看在眼里,互相望一眼,心知自家女儿是中意陆云锦的。
陆云锦余光这才扫到二人,抬手恭敬道:“赵门主,温叔叔,请随我到包厢用膳。”
赵英冷淡“嗯”一声,眼皮子都没怎么抬。
温禹泽比她热络许多,走上去,抬手就想拍陆云锦肩膀,看他右肩裹一层隐隐渗血的白纱布,又作罢,随口问候。
“云锦,你伤势处理好了?严不严重?”
陆云锦口吻轻松:“没事,小伤而已,过段时日就好了。”
四人一道去包厢落座吃饭。
说是吃饭,其实叁个人都围着鸾鸾,赵英给她夹菜,温禹泽给她敲螃蟹,陆云锦身残力坚,坚持用一只手给她剥虾。
鸾鸾面前的碗,堆的像一座小土丘。
“你太瘦了,多吃点。”
“乖女儿。八月的醉蟹最为肥美,你尝尝看。”
“河虾也很鲜,虾线我都拿签子剔了,你放心吃。”
叁人同气连声,就是想把鸾鸾喂胖。
鸾鸾只好努力吃,脸都快埋到碗里了。
此间,司瑕忽然进来,抱拳唤:“公子。”
又看向其余叁人:“赵门主,温先生,鸾鸾小姐。”
陆云锦睨他一眼,一颗心暗暗提起来,表面却是风平浪静:“你从怀陵回来,可是将事情都处理妥当了?伤员情况如何?”
他一顿,余光扫鸾鸾一眼,状似不经意地问:“陈副使呢?”
鸾鸾抬起脸,紧张地盯着司瑕。
司瑕道:“所有伤员属下都派人安置在客栈后院了,至于其他不幸遇难的江湖人,属下将他们的尸体托付给赶尸人送回各自的家乡,该给的安葬费属下也派人去钱庄取了。”
陆云锦颔首:“这事你办得还算妥帖。”
被主人家夸赞,司瑕却没有骄傲喜色,反倒面有愁云:“这是属下该做的。若换了陈副使,他定比属下做得好。可惜,陈副使他……”
鸾鸾生出不好的预感。
陈谓的办事能力,陆云锦也清楚。
他一颗心落定,沉沉叹口气:“既然他已遭遇不测,那便厚葬了吧。”
鸾鸾筷子“当啷”掉落在地,不敢置信地站起身。
司瑕头顶冒出叁个问号:“哈?”
他纳闷:“陈副使没死啊,公子,他只是受了点伤,属下将他从废墟挖出来的时候,他昏迷不醒,头颅还流了好多血。”
陆云锦:“……”
他声音冷下去:“他既然没死,你作甚摆出那副哭丧脸来误导我?”
“属下就是心疼陈副使受伤而已。”
司瑕一头雾水,大感冤枉。
陆云锦都懒得多看司瑕一眼,摆摆手:“滚下去,别在这儿碍眼。”
司瑕委委屈屈地打算走,鸾鸾问:“我大师兄在哪间房?我过去看看他。”
“子字号房间,属下带小姐过去。”
鸾鸾随他走了,连饭都不肯再吃,父母知她心切,也拿她没辙,徒留陆云锦面色凝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