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一听,冷汗更密,慌不迭的磕头如捣蒜,“儿子冤枉,儿子冤枉!”
张让看着他这模样,心里更气,忍不住连连摇头。
“王振啊,你跟着咱家也有些日子了,咱家送你一场富贵!”张让幽幽说道。
王振哪里敢相信他知道张让但凡说这样的话,只怕就是对自己动了杀心。
只是心里害怕,脸上却绝不敢表露出来,只是连连应是,“干爹说什么,儿子便做什么,绝不敢有半点犹豫!”
那一副发自肺腑的模样,没来由地让张让看得直犯恶心。
“你去广宗卢植那里传个旨意吧”张让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
“儿子遵命!”王振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只能答应下来。
眼看着夏天不远了,温德殿里,皇帝刘宏高据龙椅,有些烦躁难耐。
最近一点让人开心的好消息都没有,让他实在振作不起来。
只是张让死七百咧非要劝他上朝,这才不情不愿地移驾。
现在他看着满朝的文武,越看越心烦。
“阿父!”刘宏轻声唤道。
“奴婢在!”张让恭敬地上前半步,侧身对着刘宏施礼。
“今天又有何事?”刘宏懒洋洋地问道。
不等张让回禀,群臣早就跃跃欲试,尤其是崔烈,满眼的怒火都快凝成实质了。
“陛下!请您给老臣做主啊!”崔烈不管不顾,出班拜倒在阶下。
刘宏一脸不耐烦,“崔爱卿,朕的宫室造得如何了?”
崔烈一愣,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奏道,“启奏陛下,正在抓紧营造,只是物料尚有不足,臣臣正在督办!”
“什么!”刘宏两眼一瞪,“又有不足?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崔烈浑身一颤,拜伏在地,“陛下,不是老臣无能,实在是蛾贼作乱,至今未平,物料运输不易,这这”
“一群废物!”刘宏勃然大怒,“区区蛾贼,一群乌合之众,竟然作乱天下这么长的时间,朕养你们这么多人,有什么用?”
刘宏说到这里,明显有些气息急促,崔烈本来是想告状的,但看皇帝这个德性,话到嘴边,硬生生说不出来,只是埋首在地,抬都不敢抬。
“陛下息怒!”张让谄媚地凑了上去,一脸雀跃的说道,“奴婢正要给陛下贺喜!”
刘宏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哦?喜从何来?是阿父又找到了新的美人献给朕吗?”
“陛下”张让一本正经地说道,“美人不着急,江山才是要紧事!”
说完,张让起身,颠颠一路小跑到了玉阶之下,五体投地行起了大礼。
“仰赖陛下弥天之德,我大汉中兴有望,蛾贼之乱指日可待!奴婢为陛下贺,为天下贺!”张让朗声说道。
群臣见张让说出这话,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刚刚崔烈还说蛾贼势大,怎么张让又要指鹿为马,粉饰太平不成?
想到这里,群臣顿时变得窃窃私语起来。
“哦?阿父何出此啊?”刘宏眼底一亮,赶紧问道。
“陛下还记得年初加封的胡骑校尉假节钺吕逸吗?”张让满脸欣喜地问道。
“吕逸?”刘宏脑子卡住了,明显除了宫室和美人,他的脑子里就没存什么别的东西。
“陛下您当时差点封他为侯呢!”张让谄笑着说道,“现在看来,满朝文武都是庸庸碌碌之辈,唯有陛下慧眼识英才!奴婢真的是对陛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一边说,张让一边夸张地拜倒在地,正儿八经地三跪九叩,刘宏看得面露喜色。
“这么说,这吕逸又立新功了?”刘宏兴奋地问道。
“正是!”张让赶忙答道,“当时陛下便命吕逸驰援广宗战场,果然,吕校尉没有辜负陛下的信赖,在博陵城下大破蛾贼,更将贼酋张角射伤!”
“竟有此事!”刘宏既惊又喜,旋即面色一沉,叹道,“怎么只是射伤,竟没有除掉此僚?”
“哎!”张让长叹一声,满脸痛心疾首,“还不是处处掣肘,失了先机”
“掣肘?”刘宏不解地问道,“平叛谁敢掣肘,岂不是资敌谋反?”
“倒也不至于”张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只是总有人有些私心,摆不上台面,只能用些脏污手段!”
张让阴鸷的眼神扫过群臣,若有所指地说道,“有些人啊,空有高官厚禄,却只知道为自己谋算,着实可恶!”
刘宏顿时脸带愠色,怒道,“是谁!阿父只管说来,朕绝不宽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