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扫视四周,“那一百人已安排在东南角柳树林中驻扎,严林带人隐于街尾,随时接应。”
“天福客栈虽然偏僻,但正因如此最为安全。”钱乙道,“孙丙当年曾在山阳县短居,对此地十分熟悉。”
几人踏入客栈时,堂内已空无他人。柜台后,一个中年掌柜眼神一挑,看清来人后悄然点头,随手打了个暗号。
武阳一语不发,顺着暗示,径直走上二楼,来到最西侧一间雅室。
门未上闩,推门而入,屋内灯火通明,一张方桌边,已坐着三人。
“武阳!”为首之人猛地起身,声音压低,却掩不住激动。
“孙兄!”武阳大步上前,与对方紧紧相拥。
孙丙松开手,看向其后二人:“李丁、谢戊,你们看谁来了!”
李丁面色憨厚,腰背挺直,是昔日县兵中难得一见的猛将。谢戊身形瘦削,眉眼中却藏着藏不住的狠劲,整个人虽披着一身商人打扮的衣袍,却掩盖不了那一股曾经浴血杀敌的杀气。
“武阳兄弟!”李丁激动地扑了上来,眼中竟隐有泪意,“快两年了!”
“活着,大家都活着!”武阳一一与他们握手抱拳,目光流转间满是激动。
“先坐下吧。”孙丙让众人落座,“今夜无他人,此地安全。”
赵甲、钱乙皆坐在武阳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过门窗,每一寸风动皆不放过。
武阳坐下后,凝视着三人:“这些年,大家都不易。谢戊,你说你曾被追杀,细细说来。”
谢戊微一沉吟,缓缓道来:“当初我们方中县散后,我本欲南下避祸,未曾想在青岩关被人认出,那些人是二公子的死士,说我是‘贼党余孽’,欲将我就地斩杀。幸得一老商人相救,我隐姓埋名,随他四处贩货,以商队身份辗转各地。”
“那商人是个好人。”钱乙点头,“否则谢兄恐怕凶多吉少。”
“他早已病逝。”谢戊低声道,“我便继承了他的名号,改名谢云行,一边行商,一边打听你们的下落。直到前月收到赵甲的密信,才知道你们还活着,才敢现身。”
“李丁呢?”武阳问。
李丁抓了抓脑袋,“我这人粗胚,不太适合藏头露尾。一直在东南方的大荒岭带人采药、猎兽,听说那儿最少官府干涉。我日子倒是好过些,只是常梦到你们,心里一直挂着,哈哈!”
“李丁从未远离过兄弟。”孙丙笑道,“他每年都托我写信四处打听。咱们今日重聚,也算命不该绝。”
“的确。”武阳深吸一口气,环视一圈,眼中满是感慨,“今日重聚,不光是兄弟重逢,也是共赴一场新的战事。”
“武阳兄弟是要复仇?”谢戊沉声问。
武阳点点头,语气坚定:“不只是复仇,更是反击。我已归来,携兄弟、军伍,踏入刘蜀,夺回武安,为武安的老百姓报仇,为我父亲家人报仇!”
“楚烈国那边可会支援?”孙丙问。
“未必。”严林在一旁淡淡道,“楚烈国因为党争也不稳,出兵不出兵都悬。但我们不是依靠楚烈,而是依靠我们自己。”
“说得好!”赵甲一拍桌子,“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怕个鸟?”
众人一阵轻笑,气氛缓缓融洽起来。
孙丙接着开口,脸色凝重:“不过刘蜀局势,确实混乱。哈尔克王国已攻陷边关三城,氐羌也开始骚扰西南郡。陈先童和谢丞相的斗争还在继续,各自拉拢将军、豪门。若咱们要掀起风浪,就得避开锋芒。”
“我等此来,正是为探听动向。”武阳道,“一旦时机成熟,便有大用。”
屋外风声猎猎,天福客栈安静如常,唯有屋中几人的眼神在灯火间交错,映出未来风雨飘摇的轨迹。
武阳望向窗外那轮残月,低声喃喃:“蜀北的叛军武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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