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钺想过千百种见到爹的场景,甚至也想过此生无法再见,可他真的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
“爹,你就要这样生活在狄戎?你不要娘了吗?”他看着谢堂问道。
谢堂起身说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绝对,爹很快就会回去,会有一个很好的理由,你不用担心这个。”
“爹?”谢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还要回去,回去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谢堂走到他的面前,低头看着他:“守辙,爹现在让你选。
你是选择爹,还是选择朝廷?”
听到爹再次问出这个问题,他用力摇着头,眼神中满是不解,他思索片刻,坚定说道:“我,忠君!”
谢堂冷哼一声:“说的好听,你若忠君此刻就该弑父!”
“爹!”谢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难道不是?我通敌叛国,你要忠君,便该弑父,不然也不过就是一句话,毫无用处!”
谢堂一挥衣袖走出屋中,没有再回身看他一眼。
谢钺失神的站起身,这里是顺硕王府,不管爹如何选,他现在都不能在这里留下把柄。
贺固川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走回厅中,有些奇怪的扶住他的手臂:“怎么了?侯爷身上有伤?”
谢钺抬头看向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的又低下了头。
怎么说,如何开口?说他给爹的信任完全不值,爹是真的通敌叛国了?
水善陵看着他的姿态,喝了口酒,他就知道谢钺一定很难以接受这件事。
本来他们之间都装作不知彼此的身份,但是入了狄戎之后,贺固川却据实已告。
水善陵明白,这不过是拿捏自己的手法,他们告知了身份,他却还是带着他们来到了狄戎。
出了事情,自己也很难善了,这个镇北王还真的知道如何拿捏人。
他看着谢钺的姿态,又看了一眼贺固川。
看来当时据实已告也不一定单纯为了拿捏,而是知道谢钺看到谢堂之后,情绪只怕难以隐藏。
一行人从顺硕王府出来,谢钺抿着唇,看着街道轻声说道:“我想自己走走。”
贺固川本想说些什么,但他明白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谢钺的性子不想说的话,他应该是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你保证不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谢钺抬头看向他:“放心吧,我知道这里是狄戎,我会小心的,我们还要顺利的回去。
娘……娘还在京城等我呢……”
贺固川眯了下眼眼睛,却还是忍住什么都没说,点点头,便跟着水善陵回去了。
谢钺看着王府的围墙,他本是想还要进去再找一下爹,可仔细想想又有何意义呢?
他此刻真的需要冷静一二。
他想相信爹,但事实摆在眼前,可他又觉得那不是他认识的爹。
爹如果真的要通敌叛国,为何要从小教导自己忠君爱国,就看看临亲王府的世子,就能看出来,何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爹若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又怎么会把自己教到他的对立面。
到底有什么是自己忽略的,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突然他抬起了头,刚才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转头向四周看去,突然他发现了一个背影,一个看上去很熟悉的背影。
他快步跟了上去,走过了几个街道,看到他拐进了一个巷口,他赶紧追了进去。
“砰!”他抬手挡住对方的攻击,顺势侧身抬手,抓落了对方的帷帽:“勇毅伯,好久不见。”
“谢钺?”路行风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
“我哥呢?”谢钺直接问道。
他现在心中更加没底了,但他面上不显,沉着地看着对方。
路行风明白谢钺的脾气,就算他俩平时能勉强打个平手,今天他定会直接拼命,自己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你跟我来吧,远点跟着,我不会特意甩开你。”他拽过谢钺手中的帷帽,戴上之后,转身离开。
谢钺明白他的意思,远远的跟着,出城之后,又转了两个弯,才看到一间小院。
他推门进屋,看到正在院中慢慢走路的谢镶。
“哥!”他笑着喊道。
“谢钺?你怎么会在狄戎?”谢镶立刻说道。
“说来话长。”谢钺看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