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是手?上唯一的装饰。黄金大俗,但也是人世间的富贵,套在这只手?上,富贵加富贵,自然而然多?了几分金光璀璨的奢靡之美。
莫名其妙,纯粹是人衬了装饰,而非装饰衬了人。
“……”
陆明河盯着那只手?不?说话?,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戒指上,也不?肯把箱子收回去。
洛茨见此叹了口气,挠挠头,坐回椅子上。
“不?是我不?要,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他试着给人讲道?理,“你自己想想,你给我这些东西,你是想干什么?”
陆明河默了一瞬,坐到洛茨对面。
“哄你开心。”他说。
洛茨:“我现在就很开心。”
陆明河:“不?够。”
洛茨没否认:“确实不?太够。”
他肯定了陆明河的说法,但话?音一转,又道?:“我想带你走。”
“去哪里?”
“哪里都行?,反正不?是这儿。”洛茨说,“你要是能跟我走,我就开心了。”
陆明河平静道?:“我走不?了。”
他抬手?敲敲桌面,指尖朝下,指的是地板,更是地板往下更深的地方。
他的陵墓在这里,旅馆就建在他的陵墓上,谁都能进来,谁都能走,唯有他被死死地困在了原地。
想走,谈何?容易。
洛茨又叹了口气,脸颊微微鼓起,看?起来像个发愁的白包子。
“我知道?,”他说,而后又问:“陆明河,你是不?是想和?我处对象?”
陆明河:“……”
此话?出口,语气轻松,含义却格外深重。
陆明河到底还?是几百年?前的人,思想略有些保守,虽然心里喜欢,但面上做的也不?过是送吃送喝送钱,逾矩的话?一句也没敢说,生怕惹人不?快。
可洛茨就没这么多?避讳,觉得时机差不?多?到了,想问就问,毫不?遮掩。
陆明河被他这么一问,顿觉嗓子发痒,低低咳嗽了两声。
这是被吓到了。
洛茨瞅着他咳嗽,脸上笑意止都止不?住。
“说话?呀,”他催,“不?能点头摇头,要出声。”
被他这么嘱咐着,陆明河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实话?实说:“……想。”
“哈!”洛茨愉快地笑了一下,撑着下巴隔着桌子去看?陆明河耳后浮出来的一抹晕红。
他故意逗人,又确认一遍:“真?的?”
陆明河咳嗽一声,镇定了些,无视耳边的滚烫,点点头:“真?的。”
“那就好,”洛茨放心了,“所以你其实是很愿意跟我走的咯?”
陆明河道?:“是的。”
古往今来,种种私奔计划中,最关键的因素就是私奔的人,只要私奔这个念头下定了,多?深的院子都能跑出去一两个。同理,洛茨要是想从旅馆这个大深院子里,把唯一的金元宝偷走,那也得先问问金元宝的意思。
好在金元宝情迷心窍,愿意跟他跑,那最关键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剩下的就是研究一下怎么正大光明地把元宝带走,又或者怎么撬开院子里的门。
洛茨目前想的还?是走第一条路。
他问:“我们再来回顾一下,你的合同上写的是得等一个人来才能退休,是不?是?”
陆明河连半点犹豫都没有:“是。”
听见他肯定,洛茨又想起了那个困扰他好久的问题:“为什么你的合同和?人家的不?一样?”
陆明河面对极有可能是他未来对象的人,可以说是知无不?言,当即就要答,但洛茨一扬手?,打断了他。
“等等,你先让我想一下。”
洛茨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两条腿都架在一边的扶手?上,头枕着另一边,抬着脑袋看?头顶的吊灯。
“你的陵墓在下面,也就是说明旅馆一直建在你的陵墓上。一般哪有这么巧的事——你死了,头顶突然建了一个心想事成旅馆,然后你顺便就上来看?看?……你是第一个。”
他转头,看?向陆明河。
“你是第一个做交易的人。”
古堡主人
“是。”陆明河颔首。
意料之中的回答, 洛茨收回等待的目光。
“一”这个数字被人为赋予了魔力,不管是第一个、第一名、第一批又或者第一位,一旦被冠上?了这个名号, 便会与?往后?的种种有了不同。
一生万物。
洛茨仍然保持着那幅在常人看来会硌得全?身都疼的姿势, 小腿晃晃悠悠。
他重新将注意力落回自己的思绪上?。
“……怪不得你的合同和别人的不一样?,”少顷, 他喃喃自语,“如果你是第一个,那就说的通了。交易是从你开始的,你是大头, 没有你可能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