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偏厅。
陈谓与鸾鸾到的时候,赵英与温禹泽坐在正位,陆云锦站在下首。
厅中,冯娑罗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破布,正呜呜呜叫唤,模样看着很不服气。
还有一个文质彬彬的布衣青年怀抱小女娃,站在一边,焦急地看着冯娑罗,又时不时看向赵英等人,嘴巴张合,像在解释什么。
几乎是鸾鸾身影出现的一瞬间,陆云锦就敏锐捕捉到她和陈谓十指紧扣的画面。
……
他似乎从不曾和鸾鸾如此坦荡地牵手出现在人前。
而现在,他名义上是鸾鸾的未婚夫,却半点比不上陈谓。
思及此,他心中又觉酸涩,又感嫉妒。
鸾鸾回避陆云锦的灼热视线,下意识往陈谓贴近两分,像在寻求庇佑的雏鸟。
男人对于情敌的嗅觉总是很灵敏,陈谓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出陆云锦对鸾鸾的在意,他故意侧一下身子,挡住鸾鸾的身形。
鸾鸾娇小玲珑,整个人都被高大的陈谓遮住。
陆云锦看不见心上人,索性调转目光,不悦地望向陈谓。
陈谓不躲不闪,直直迎视陆云锦。
二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火线隐隐蹦现。
显然,他们对彼此都很不满。
须臾,陈谓剑眉尾巴微挑,薄唇勾起轻巧一笑,身为下属,主动同少东家问好,态度却隐约带点桀骜。
“属下见过公子,多时不见,公子在外一途可还顺利?”
陆云锦收回视线,垂下眸子,语气平淡,话语内容却是挑衅。
“托鸾鸾相伴,这一路虽有艰险,但也愉悦。”
陈谓笑容消失,脸顿时黑下去。
厅内气氛更糟糕了。
鸾鸾感觉到陈谓抓她手的力气不由加大两分。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破局,只好从陈谓后背探出一颗脑袋,眼巴巴地瞧着温禹泽,用眼神传递:爹爹救我!
温禹泽接收到她视线,摸了摸下巴美髯,无声点头。
他突兀地哈哈笑两声,缓和道:“眼下还是处理冯娑罗要紧,其余事暂放一旁。”
陈谓目光挪向正位,松开鸾鸾的手,恭恭敬敬地抬起双臂,朝赵温夫妇行了个正儿八经的晚辈礼。
“晚辈陈谓见过赵门主、温先生。”
赵英一向冷厉的面容缓和几分,唇角微掀:“陈公子不必多礼。我听鸾鸾说,你这些年来,对她照顾有加,说起来,你可是我整个鸳鸯门的大恩人。”
陈谓态度谦顺,再无半点张牙舞爪的锋利,坦诚道:“赵门主言重了,鸾鸾是我心仪之人,我照顾她,自是心甘情愿。”
赵英开怀笑:“我就喜欢你这种豪爽的直性子,不错,不错。”
她目光细细打量过陈谓,见他生得鹤骨龙姿,高大挺括,轩轩如朝霞举,五官轮廓立体,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睛,瞳色清明,仿佛雨后初晴的湛蓝天空,通身瑰伟的男子气概,一看就很有担当。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陈谓和赵英两人似乎越谈越投机,搞得温禹泽额头汗水直冒,用余光暗地里打量那道默不作声的灿金身影。
陆云锦立在一旁,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温禹泽只好小声提醒:“阿英,闲话少叙,先办正事。”
赵英止住话头,不悦地瞪他一眼,温禹泽冲她讨好地笑了笑,赵英心气才顺。
她朝鸾鸾招手:“丫头,过来。”
鸾鸾一溜烟跑到赵英跟前,乖巧叫:“娘亲。”
赵英指着冯娑罗道:“这个丑婆娘下午想要强掳你,现在被陆云锦派人逮回来了,你看,想怎么处置她?”
“这……”
鸾鸾看向冯娑罗,又瞧瞧那个面带恳求之色的青年,一时之间有点为难。
因为她也搞不懂冯娑罗是好人还是坏人。
青年看她面善,心知事情有转机,忙跪下,急切道:“赵小姐,娑罗当真对你毫无恶意,只是想要拿树舌丹芝救豆豆性命,求你发一回菩萨心肠,宽恕她这一回,从今以后,我们夫妻二人一定以赵小姐马首是瞻。”
冯娑罗挣扎着吐掉口中破布,恨恨不平道:“冉崇礼,不准求他们,我冯娑罗今日输了就认栽,又岂会贪生怕死、跪地求饶?”
赵英颇为欣赏冯娑罗的骨气,随口问:“你家女儿生的什么病?小小年纪就进大补灵药,只怕她承受不住。”
说起这个,冯娑罗沉默了,面露愧色,都怪她,怀孕期间,总是不听冉崇礼的劝,终日饲养蝙蝠、蜈蚣之类的毒虫,导致豆豆一出世便身染奇毒,命不久矣。
冉崇礼叹口气:“实不相瞒,豆豆乃是天生弱症,大夫说她活不过今年年底,娑罗不甘心认命,恰逢前段时间江湖兴起陇西宝药的秘闻,她执意前来求药,我无奈之下,只能留在怀陵郊外一边照顾豆豆,一边等候她消息。”
“今日也是因为娑罗求